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0章 番外if線 校園篇

關燈
第30章 番外if線 校園篇

六月上旬, 杭州入了梅,綿綿細雨一下就是大半個月起步,不帶停。

老舊小區的樓層大多不高, 溫卿山家住在三樓, 初夏時節的樹木郁郁蔥蔥,濕潤的綠色伴著這場雨,落進少女的眼裏。

溫卿山坐在書桌前, 撅著嘴, 鉛筆桿放在嘴唇上方, 望著窗外的雨。面前擺著張空白明信片, 右上角貼著張印了三潭印月的郵票, 別的什麽都還沒寫。

她的房間不大卻很溫馨,一米五的床抵靠著刷成米色的墻, 這樣會讓她很有安全感。書桌就在床的旁邊, 臨窗,落花與綠葉的生命軌跡都在她眼裏。

這房子起初是秦冉的教師住宅, 後來他們攢夠錢就把這裏買了下來,讓溫行野跟溫卿山能安心在附近的學校念書。

從幼兒園到高中, 十七年來, 溫卿山上學最遠的距離就是去現在的高中, 需要步行十五分鐘。

她的玩伴也幾乎都是小區裏的教師子女, 離小區最近的高中是市裏數一數二的,即使是教師子女也不一定能考上, 所以上高中後,院子裏的小夥伴大多都去了別的區念書, 可是溫卿山依然在這兒。

隨著時間更疊,溫卿山發現, 留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就連溫行野上大學後,也只有周末才回家。

溫卿山趁著他不在,還跟秦冉偷偷抱怨過,明明紫金港校區離家也不算遠,溫行野不回來,肯定是因為上大學太好玩了。

秦冉笑她,是不是太想哥哥了。

溫卿山自然是不肯承認的。

今天又收到了朔望的信,溫卿山趴在床上看完第一遍,又蹦蹦跳跳地舉著那只連同信一塊兒寄過來的小熊玩偶,在房間晃蕩了幾圈,坐在書桌前又把信看了幾遍,都快背下來了。

然而她提筆卻不知道該回什麽。

大概有太多的話要說,落筆時就變得猶豫。

她又是個性子靜的人,這一猶豫,就不知不覺從午後坐到了傍晚,坐姿也從端端正正變得奇形怪狀。

比如這會兒,她的膝彎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背靠著另一邊扶手,整個人橫著陷在加了軟墊的桃木椅中。

門敲響了。

“進來。”溫卿山叼著鉛筆,舉著明信片,隨口說道。

她沒有回頭看,猜也猜得到,不是秦冉就是溫風。

“喲,愜意啊,畫船聽雨眠,你就差一艘船了。”

齒間的鉛筆桿子被抽走,溫卿山猛地坐起來,擡眼望向面前高大的男子,“哥?你怎麽回來了。”

溫行野單手撐在椅背上低頭看她,“今天周六,我再不回來,有些人又該在老媽面前說我壞話了。”

“我哪有。”

“哦?”

“我說的都是事實。”溫卿山坐直了身子,把鉛筆從他手中奪過,“溪姐怎麽沒來?她不是放暑假了嗎?”

“我怎麽感覺,你不是想我,你是在想她啊?”

溫行野跟白溪青梅竹馬,高考畢業後順理成章確定了關系。

白溪性子好,跟誰都聊得來,溫卿山從小就愛跟她玩,得知她成了自己嫂子,溫卿山的第一反應是“溪姐其實值得更好的”,差點沒給溫行野整自卑。

白溪考到了南京大學,溫行野留在了杭州,兩人異地上學,半個月見一次。前段時間,白溪給溫卿山打電話,問她要什麽特產,她放暑假從南京帶回來,溫卿山就以為她快回來了。

“她還得等到月底呢。”溫行野擡高另一只手,“喏,我今天是你的專屬快遞員,這是你溪姐寄過來的南京吃食,她讓你先嘗嘗,喜歡的話,到時候給你帶更多的。哦對了,她還給你挑了一些香膏、護膚品什麽的。”

“溪姐能不能做我的親姐姐啊?把你換了。”

“沒良心的丫頭。”溫行野輕彈她腦門兒,“本來還打算等你放暑假帶你一塊兒去旅游的,算了。”

溫卿山噌地一下站起來,“什麽?旅游?”

溫行野把快遞放下,捂著耳朵就往外走,“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溫卿山趿上拖鞋,跟在他後面,“哥,你要跟嫂子去旅游啊?我不會當電燈泡的,我可以幫你們推行李,還可以做攻略!”

溫行野不為所動,推門出去。

“我還可以幫你們拍情侶照。”溫卿山使出終極大招,“溪姐不是總嫌棄你拍照太難看嗎?”

溫行野終於停下腳步,溫卿山直直撞上他的後背,捂著鼻子嗷了一聲。

“晚上跟爸媽商量一下。”

“只要你開口,他們肯定同意。”

“那不一定。”溫行野坐在沙發上,跟個大爺似的攤開手,“口渴了。”

溫卿山白了他一眼,認命地接了杯水遞給他。

溫行野咕咚咕咚喝了半杯,說道,“主要是我們去的地方比較……荒涼。”

溫卿山挑眉,“你帶溪姐去荒涼的地方?我要告訴白叔叔。”

“咳,你想到哪兒去了。”溫行野說,“我們打算去敦煌那邊。”

溫卿山一聽敦煌,雙眼發亮,擠到他旁邊坐著,“敦煌,我真的很想去,哥,你就帶我去嘛。”

難得見溫卿山撒嬌,溫行野翹起二郎腿,“唉,今天提快遞把小腿走酸了。”

“我幫你揉揉?”

“那敢情好。”

“做夢吧你。”溫卿山奪過他手中的玻璃杯,“得寸進尺。”

“嘿,一點誠意都沒有。”

“你不帶我去,我就跟爸媽告狀,本來高二學業就辛苦,你作為哥哥不幫我補習就算了,還要出去玩。”

“祖宗,你那成績還需要補習?你給我補習好不好?你現在去幫我考英語六級,都比我考得好。”

“那我不管,誰讓你們要去敦煌。”

“不是。”溫行野撐著膝蓋,斜過身子看她,“敦煌到底有誰在啊,你這麽激動?”

溫卿山別過頭,不說話了。

“你給我轉過來。”

女孩整個上半身跟扭麻花一樣,就是不看他。

“我知道了。”溫行野伸出指頭,在空中指指點點,“小丫頭,情竇初開了是不是。”

“沒有。”溫卿山抱著胳膊,冷漠離去,“不帶我就算了,還造謠我,我要告訴媽媽。”

“溫卿山,你現在十七歲,不是七歲,講講理好吧?別動不動就找媽媽。”

“你管我。”

“叛逆期。”溫行野捏捏山根,“妥妥的叛逆期。”

“你不帶我我就自己去。”溫卿山站在臥室門邊,嗓音涼涼,“要是我在沙漠走丟了……”

“去!”溫行野叉腰,“帶你去行了吧!大!小!姐!”

“嘻嘻。”溫卿山開懷一笑,“謝謝哥,哥你真好。”

“呵呵。”

溫風今天下班早,比秦冉早十分鐘到家,跟溫行野一塊兒在陽臺收衣服。

溫風嗅了嗅衣服的味道,一股子潮濕難聞的黴酸味,他皺著眉頭道:“前些天忘了快入梅,這下可好,衣服全白洗了。”

“你跟媽太忙了。”溫行野說,“卿山那丫頭又忙著學業,估計也沒想到這事,今天還看她在那聽雨呢。”

“丫頭性子不錯,懂得欣賞大自然的美。”溫風笑道,“倒是你小子,有點情趣吧,跟白家那丫頭處得可還行?”

“我倆好著呢。”溫行野把衣服重新丟進洗衣機裏,倒了祛黴的洗衣液,“家裏的烘幹機是不是忘修了?”

“哦對。”溫風懊惱道,“昨天說要修,結果單位臨時要改一個文件,給忙忘了。”

溫行野站在這臺老舊的烘幹機面前,按下按鈕,烘幹機照常運行。

“誒,你修的?”

“應該是卿山修的。”

“不錯啊我們卿山。”溫風一臉驕傲,“多掌握點生存技能也好,要是以後離家遠了,也能好好照顧自己。”

“離家那麽遠幹嘛,要是被人欺負了,都沒人撐腰。”

“誰敢欺負我們卿山。”

“她現在這脾氣,確實沒人敢欺負。”

“她有什麽脾氣?卿山乖得很,你少汙蔑她。”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丫頭就敢沖我橫。”

“那沒辦法,誰讓你是哥哥。”

“哥哥不好當啊。”

洗衣機重新開始運轉,兩人一同去洗了手,再次出來,正好看見秦冉在門口換鞋。

“行野回來啦。”秦冉把托特包隨手放在玄關,“卿山說想吃炸雞,我給她買了,行野你要不要也吃一點?我買挺多的。”

“小孩子才吃這玩意兒。”溫行野嘴上這麽說,嗅到炸雞的味道,身體卻很誠實地走到了餐桌前,“我不介意當一回小孩。”

“是我的炸雞回來了嗎?”溫卿山笑眼彎彎探出腦袋,一眼就看見溫行野拿著根雞腿在啃,臉色瞬間垮下來,“哥,你幹嘛偷吃我的。”

“我光明正大地吃。”說完,又啃了一口。

溫卿山迫不及待地說道,“爸,媽,哥說暑假要帶我出去旅游。”

溫行野瞪她:“……”

“可以啊。”溫風從廚房把熱好的飯菜端出來,“我沒意見。”

“去哪兒呢?”秦冉問道。

“目前計劃去敦煌。”溫卿山說,“正好我們六月底放暑假,再不抓緊時間玩,下學期高三就更沒時間了,對吧哥?”

本來溫行野也沒完全確定要去敦煌,上次只是聽白溪提了一嘴,攻略都還沒做呢,溫卿山就把他賣了。

“敦煌好啊。”秦冉說,“文化底蘊厚重,不錯。”

秦冉是語文師範生出身,年輕的時候也常常去旅游散心,“我去敦煌,還是我念大一的時候。”

“那會兒我還沒認識你呢。”溫風笑笑,“不過後來看到你在敦煌拍的照片,真美。”

夫妻倆都快五十歲了,感情不減當年。溫行野跟溫卿山已經習慣他們秀恩愛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刨飯。

“什麽時候去呢?”秦冉又問。

“七月初吧。”溫卿山說,“可以嗎哥?”

“我現在還能做主?”

“那就聽我的。”溫卿山大概太高興了,一不小心說漏嘴,“正好我有朋友在蘭州,我可以——”

“你哪來的朋友在蘭州?”三個人異口同聲地發出質問。

七月初的蘭州比溫卿山想象中涼快,從機場出來那刻,她就感受到了這座城市跟杭州是不同的。

杭州太精致秀麗,蘭州則帶著股粗獷的野勁,跟朔望在信裏提到的差不多。

朔望提醒她,這邊早晚溫差大,紫外線強,要做好防曬的同時,還得防風,所以她還特意把自己的16寸行李箱換成了24寸的大箱子,衣物裝得滿滿當當,秦冉看了,還以為她要在甘肅定居。

當然,拖箱子的事還是落到了溫行野頭上。他跟白溪的行李加起來才放了一個箱子,結果溫卿山倒好,一個人帶那麽大個箱子,命其名曰要給爸媽帶伴手禮。

“溫卿山,到時候給爸媽買東西,花你自己的零花錢。”溫行野說。

“我又沒說要花你的錢,你急什麽。”

白溪忙在兩人中間打圓場,“好啦好啦,出來玩就是要開開心心的。”

她想到溫卿山在飛機上說要見一個朋友,便問道:“對了卿山,你那朋友在哪呢?要來接你嗎?”

“本來說要來的——”

“本來。”溫行野打斷她,“說明人家根本不想來,男的女的?”

“你別管。”

“這趟行程,爸媽可是把你全權交給我負責了,我不管誰管?”

“我管。”白溪牽起溫卿山的手,“我管總行了吧。”

兩個女生手牽手走了,留下身後推著兩個大箱子的溫行野在蘭州的風中淩亂。

三人抵達酒店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白溪跟溫卿山住一個標間,溫行野自己單獨住一個大床房。

收拾好行李,他們就近吃了午飯。

期間,溫卿山一直在用手機發短信。她上高中以後,就沒怎麽用過智能手機了,但現在出來旅游,帶著手機方便聯系。

“飯也不吃,在跟爸媽發消息嗎?”溫行野問道。

溫卿山心虛地應道,“嗯嗯,保平安呢。”

“接著騙。”

“……”

“好了,吃完飯回去睡個午覺,咱們還得出去玩呢。”白溪說。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那個……哥,溪姐。”

白溪替她舀了碗湯,“怎麽啦?”

“我下午要去見一個筆友。”

“筆友?”溫行野反問道,“就成天給你寫信的那個?”

“嗯……”

之前溫行野幫她寄過信,多多少少知道些情況,但他還是不放心,“我們得跟著你去。”

“為什麽?”

“卿山,你倆都沒見過面,那對方是什麽人你也不清楚對吧?”白溪耐心地問。

“我清楚啊,我們都是幾年的筆友了。”溫卿山說,“他是什麽人,我很清楚。”

“那對方長什麽樣?”溫行野反問。

“……沒寄過照片。”

“那算什麽清楚?總之,今天下午你不能一個人去。”

白溪忽然想到一個點,“卿山,你的筆友是男是女啊?”

“是男生。”

“什麽?!”溫行野差點炸毛了,“那更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了。”

“隨便你。”

下午兩點,溫卿山換上一身淡青色的棉裙,白溪給她把頭發編成了兩個三股辮,垂在身前。

十七歲,正是不施粉黛也清秀可人的年紀,

“好漂亮啊卿山。”

面對白溪的誇獎,溫卿山低頭笑了。

走出房間,溫行野瞬間察覺到了溫卿山的變化,“小丫頭明面是來旅游的,沒想到是來見自己的心上人。”

“你煩不煩。”溫卿山懶得理他。

“就你話多。”白溪戳了下溫行野的腰,“少說兩句吧。”

“不是,那她下學期就上高三了,這麽關鍵的年頭,我總不能看著她一頭往愛河裏紮吧。”溫行野攬過白溪的肩膀,壓低聲音,“你也勸勸她。”

“我哪有資格勸她,我17歲的時候……”白溪擡眼看他,“而且你17歲的時候也……”

“好吧。”溫行野沒話說了。

溫卿山攔了輛計程車,把朔望發給她的地址念給師傅聽。

“姑娘,這兒晚上會冷,你要不帶件外套?”司機說道,“看你們應該是外地人,不太清楚我們這兒的天氣。”

“我帶了外套的,謝謝師傅。”溫卿山的帆布包裏裝了件薄衫,她看了下夜間氣溫,應該不會冷。

因為兩人在交換信件和明信片的時候,都畫過簡筆畫,所以這次他們約好的地方其實是黃河邊上的一個小畫室。

畫室門面不大,但生意卻出奇的好,外面擺了不少寫生的位置,男女老少都安安靜靜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手持畫筆,揮灑著藝術的色彩。

“他人呢?”溫行野和白溪分別站在溫卿山的兩旁,像保鏢似的。

“哥,溪姐,你們要不然,去隔壁的奶茶店坐坐?”

“這就趕我們了?”

溫卿山摸摸鼻子,“你們在這裏,我總感覺被監視著,你們看這兒這麽多人,我不會出事的。”

“行。”溫行野環顧四周,“這小子還知道挑一個人來人往的位置。”

白溪挽過他的胳膊,“那咱們走吧。”

“站住!不許跑!!!他嗎的碰瓷碰到老子頭上來了?!!”馬路對面突然沖過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紅綠燈也不顧了,追著另一個男人跑。

溫卿山什麽都還沒看清,就被溫行野拉著連連後退。

“你倆在這呆著,我去幫忙。”溫行野說完,就朝那兩人追逐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被追的男人不知道從哪兒抄出一個鐵棍,一根子砸到壯漢的肩膀上,溫行野隔得近了,甚至能聽到骨裂的聲音。

他擡腳踹開手持鐵棍的男人。

男人眼裏閃過一絲陰狠,他身形看著瘦小,力氣也明顯不如溫行野,但溫行野沒想到這人有同夥,同夥是從他身後冒出來的。

“哥!”溫卿山一時著急,沒留意腳下的臺階,一腳踏空。

腰間橫過一條有力的臂膀,她只來得及瞥見男人小臂上凸起的青筋。

鐵棍沒能砸到溫行野的頭上,被一個同樣高大的男子一手接住了。

警察很快趕過來,將那兩個肇事者帶去了局裏,受傷的壯漢也被送往醫院。

溫行野活動了一下胳膊,拍拍站在身旁的男子的肩,“謝了,哥們兒。”

“不客氣。”

溫卿山楞楞地看著不遠處的男子,他有著極英俊的面孔,劍眉星目,清爽短發,標準的大帥哥。

而在他的運動褲褲兜裏,還插著朵白玫瑰,這是他們約定的見面信號。

“朔……朔望?”溫卿山走近了幾步,“你是朔望嗎?”

“你好,青山。”賀北望看了眼兜裏因為打鬥有些淩亂的玫瑰,“這花,看來是送不了了。”

“我不介意。”溫卿山說,“第一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賀北望回以溫柔的笑,“終於見到你了。”

身後的溫行野看看他倆,又看看白溪,一臉懵。

·

四個人在奶茶店落座,他們年齡相仿,聊起來也沒什麽代溝。

經過一番了解,溫行野才知道賀北望比他低一個年級,現在在蘭州大學念大二。

雖說賀北望人看著不錯,溫行野依然對他懷有淡淡的敵意,自從他無意中瞥見了溫卿山看賀北望的眼神,這股敵意就漸漸加深了。

白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句句帶刺就算了,溫卿山挪了下凳子,他都應激地把人座位往自己邊上拖,不讓溫卿山靠近賀北望。

賀北望當然不會說什麽,溫卿山瞪他,他也不理。

白溪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向不遠處一個老伯的餅攤,她扯了扯溫行野的袖子,“行野,我想吃那個餅。”

溫行野本來在用眼神警告溫卿山,聽到白溪的話,下意識起身,“我去給你買。”

他這一走,白溪立馬跟賀北望道歉,“不好意思啊,因為卿山馬上高三了,她哥比較在意她的學業,所以擔心你會影響到她。”

她說話真誠,倒讓賀北望不好意思了,“我理解,我跟卿山這次是筆友見面,沒有……別的意思。”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是我哥在那兒亂想。”溫卿山皺起眉頭,吸了口奶茶,“他最愛大驚小怪了,你別理他。”

賀北望笑笑,“他也是關心則亂。”

“對了,北望哥,你剛剛說你暑假要幹什麽?”溫卿山問道。

“暑假得去敦煌實習。”賀北望說,“我爸在那邊。”

溫卿山知道他學的是文物修覆專業,但是白溪不知情,聞言,她沖溫卿山眨了眨眼,“這不巧了麽。”

“卿山給我說了你們的行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開車載你們去敦煌。”

白溪習慣性想要拒絕,但是一看溫卿山的眼神,便把決定權交到了溫卿山手裏,“卿山,你覺得呢?”

“開車還是太累了。”溫卿山說,“而且我們已經買了票了。”

“好,尊重你的想法。”

溫行野本來只買了三個餅,想了想,賀北望剛才畢竟幫了他,於是給賀北望也買了一個。拿到餅的時候,賀北望還沒反應過來。

“那你現在還在學校嗎?沒放假?”溫卿山咬了口餅,不小心被燙到,賀北望立馬夾了冰塊放進她的奶茶杯裏。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溫行野說。

“放假了,學校的圖書館用起來比較方便,所以我實習前都是呆在圖書館的。今天沒能去接你們,就是因為在學校有點事,沒走開,抱歉啊。”

“你別道歉,你本來也沒義務來接我們。”溫卿山說。

賀北望瞧見她的嘴角起了泡,起身說,“我去趟隔壁。”

一兩分鐘後,他就帶著藥膏回來了,“這個可以擦嘴角。”

溫卿山手指碰了下起泡的唇角,嘶了聲。

“別碰。”賀北望說,“也別去擠。”

溫卿山聽話地放下手。

溫行野抱著胳膊看他倆,忽然問道,“小賀,你有很多筆友嗎?”

“沒,就卿山一個。”

這話不像在問筆友,倒像在問女友。

“那你現在上大學,應該也很受女孩子喜歡吧?”

“沒有。”

就在這時候,店裏進了幾個穿著清涼的漂亮女生,看到賀北望時,都沖他打招呼,“賀北望,你怎麽也在。”

溫行野挑眉看他,一副“別裝了”的表情。

平日裏連女孩子面都見不了多少的賀北望,“……”

“我高中同學。”賀北望解釋道。

“妹妹,你長得好白啊,有用什麽美白的護膚品嗎?”其中一個女生湊到溫卿山面前,端量著她。

“沒有用過……”溫卿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望女生,“可能是我們那邊紫外線不是很強。”

“這皮膚真好,賀北望,你還能找著這麽乖巧的女朋友呢?”

“……”賀北望打發她們,“阿巧,差不多行了。”

“得,你們慢慢約會啊。”

等到女孩子們買完奶茶離開店,溫行野才戲謔著開口,“我就說吧,男人長得太帥,不靠譜。”

“可是哥,你很靠譜啊。”溫卿山捧場道。

“我也覺得。”白溪說。

溫行野啞口無言,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說,“不能拿我和其他男人對標。”

賀北望怎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他沒有正面接話,而是轉了個話題問溫卿山,“卿山,你來之前有收到信件嗎?”

“收到了。”溫卿山說,“你給我的數學資料也收到了。”

“那就好,馬上高三了,你們暑期要補課嗎?”

“會提前一個月上課,所以趁現在出來玩玩。”

“好,那這段時間就痛痛快快玩,回去後,別忘了把資料上的題都做了。”賀北望叮囑道,“那份資料我在做家教時也用過,很好用。”

“好的。”

白溪想起他們原本約定的地方是隔壁的畫室,於是湊到溫行野耳邊問道,“我想去附近逛逛,你可以陪我嗎?”

溫行野看了眼賀北望。

白溪撇了撇嘴,“你不愛我了。”

溫行野拿她沒轍,“走吧。”

“卿山,我跟你溪姐出去逛會兒,待會兒來找你,手機不要靜音。”

“好的。”

等到他們離開,賀北望帶溫卿山去了畫室,老板給他們留了位置,兩人各自挑了顏料,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一畫就是兩個鐘頭。

傍晚的溫度降了下來,一陣風吹過,溫卿山胳膊滿是雞皮疙瘩,帆布包就在椅背上掛著,她正準備找衣服,一件休閑運動外套遞了過來。

“擔心你沒帶外套,我特意帶了件,是幹凈的。”

外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溫卿山接過,穿在身上,瞬間被溫暖包裹,“謝謝。”

“但是待會兒行野哥回來,你得脫下來。”賀北望笑道,“我怕他罵我。”

兩人相視一笑。

不遠處,白溪費了好大的勁才攔住溫行野,“不就穿個衣服嘛,這有什麽,那咱倆上高中那會兒衣服不都換著穿的?”

“我們那是校服……”

“哎呀也差不多嘛。”

“白溪,他倆現在這關系能跟咱倆那會兒比?”

“我看小賀人挺不錯的,也細心,等到卿山明年考個好大學……”

“他倆,隔著半個中國的距離,能指望什麽?”溫行野打斷她,“就算卿山現在不是17歲,是27歲,這也不現實。”

“那咋了。”白溪說,“誰說戀愛一定要有結果?”

溫行野古怪地看著她,“阿溪,這話可不興說。”

“我不是說咱倆。”白溪說,“好吧,就算是咱倆,也不一定走到最後,不是嗎?”

溫卿山填完最後一筆色,伸了個懶腰。

“累了?”

“有一點。”

“晚上想吃什麽?”

說到這裏,溫卿山一下打起了精神,“我想吃這裏最有特色的美食。”

賀北望托著腦袋想了想,“好,我帶你去吃。”

“你倆的畫要帶走嘛?”老板過來收拾畫具,問道,“如果放在我們店裏,我們可以送一點小禮品。”

他倆的畫技都挺不錯,溫卿山畫了一副大漠行旅圖,以黃褐色為基調,氣勢磅礴地勾勒出黃沙大漠的羈旅圖,有種跨越時空的蒼茫沈重。

反觀賀北望,他用蘭葉描的手法,以西湖為背景,畫了尊楊柳觀音像,細致入微,筆筆傳神。

兩人的畫風都跟本人的長相完全不符。

“卿山,要不然我們交換畫作吧。”

“可以。”

老板沒能留下二人佳作,有些遺憾,但還是送了他們小禮品——情侶鑰匙扣。

天快黑了,溫卿山見溫行野還沒聯系她,便主動打了電話過去。

無人接聽。

溫卿山在暮色中四處搜尋溫行野和白溪的身影。

“他們在那兒。”賀北望指著街角被大樹遮擋的長椅說道。

溫卿山望過去,溫行野跟白溪分別坐在長椅的兩頭,低垂著頭。

她沒多想,他倆都多少年的好友了,就沒見他們吵過架。

剛邁開腿就被賀北望拽住,“看樣子是鬧矛盾了。”

“不會吧?”溫卿山疑惑不解,“他倆都有什麽矛盾?”

“我知道了,肯定是溫行野說了不中聽的話惹到溪姐了。”溫卿山氣鼓鼓地叉腰,“我教訓他去。”

“卿山。”賀北望輕輕拽住她的衣袖,他的外套穿在溫卿山身上還是太大了,“你去跟白溪姐說,我去找行野哥說,如何?”

“也好。”

兩人一拍即合,準備行動。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牽著大把氣球從他們面前路過,被溫行野攔住。

他掏錢買下了其中一個心形氣球,別扭地塞進白溪的手裏。白溪楞了下,但還是接過了。

溫行野還不知足,把氣球的線往白溪手腕繞了幾圈,霸道地和她十指緊扣。

隔得遠,溫卿山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麽,但白溪低下頭,笑得溫柔嬌羞。

溫行野傾身慢慢靠近她,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碰上時,一只大手擋住了溫卿山的眼睛。

“小孩子別看。”低笑聲在頭頂響起。

在夜色掩飾下,溫卿山的臉悄悄紅了。

·

這趟旅程最終以賀北望的大學校園作為了終點。

賀北望戲稱自己的學校是建在黃土高坡,溫卿山以為他在開玩笑,去了後才發現,四周還真是被山包圍了。

這邊離市區比較遠,賀北望開車載她過來。

荒涼歸荒涼,校園裏還是美的。

“看到那邊的山沒?”賀北望問道。

路的盡頭,山坡連綿不絕。

“這邊冬天會下雪吧?”

“會的。”

“那應該很美。”溫卿山說,“我記得你在信裏提過,蒼山負雪。”

“對。”賀北望回憶著,“那是去年放寒假前,我在教室考完最後一科,當時坐在窗邊,一擡眼就看到外面的雪山。”

“於是你那天晚上就寫了信,對嗎?”

賀北望溫柔笑笑,“想要盡快和你分享這份美好。”

今天天晴,紫外線強烈,溫卿山戴了遮陽帽,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或許是她高挑白皙,氣質出眾,一路上都有不少人投來打探的目光,然而在看到她身側的男生時,那些目光又轉而變得意味深長。

兩人捧著冰奶茶,漫步在校園,悠閑安逸。

“他們為什麽在看我們?”溫卿山忍不住,還是問了出口。

“那幾個都是我朋友。”賀北望說,“一個社團裏的。”

“什麽社團?”

“流行音樂社。”賀北望說,“我只是個伴奏的。”

溫卿山記得他在信裏說過會一點樂器,但沒具體問是什麽樂器。

“讓我猜一下。”溫卿山摩挲著下巴,“你把手攤開。”

賀北望照做,她細細查看他的指尖,“彈吉他?”

“不是。”

“可你手指有繭。”

賀北望放下手指,又被女孩抓住,“我再看看。”

她的指尖溫熱,卻沒有汗意,被觸碰那刻,賀北望心頭一緊。

“看來這些應該是你修覆文物的時候留下的繭。”女孩得出結論。

“沒錯。”

“那你到底是玩什麽樂器?”

“咱們賀哥可是打架子鼓的猛男。”不遠處傳來一個調笑的男聲。

賀北望向前幾步,擋住溫卿山半個身子。

“哇,賀哥,你這姿態,我還真是從未見過。”說話的男子染了個火紅的頭發,鼻梁卻架著副黑框眼鏡。

“賀哥,你女朋友啊?”他旁邊的男生胖乎乎的,看著挺敦實,說話更是直接,“怎麽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害我們一直以為你單身,還想把我好閨蜜介紹給你呢。”

“得了吧,你那閨蜜哪有這位美女的姿色。”

“說什麽呢。”

“行了。”賀北望沈聲道,“這我朋友,17歲,聽聽你們說得是人話嗎?”

“17……臥槽。”紅發男震驚地推了下眼鏡,“賀哥,你別犯罪啊。”

“……”

“妹妹。”紅發男低頭,試圖看清溫卿山帽檐下的臉,被賀北望一把推開了。

“誰都是你妹妹?”

“哎呀賀哥,你真是不解風情。”

“再鬧,音樂節我不參加了。”

“誒誒誒那不行。”小胖哥趕忙打圓場,“蘭大最牛鼓手,沒你不行。”

溫卿山撲哧笑出聲。

“北望哥。”她喚道,“我想看你打架子鼓。”

她輕而易舉地轉掉了話題,把自己摘了個幹凈。

旁邊兩人吃瓜吃得雙眼發光,就差沒在賀北望耳邊扭著叫“北望哥”了。

賀北望對溫卿山的要求不可能有任何抵抗力,轉頭問紅毛,“阿桑,排練室門開了沒?”

“開!立馬給你開!”阿桑說完,就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丟給賀北望,“我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

“傑任。”賀北望又看向另一個人,“別把我的聯系方式到處給了。”

“你不也沒同意人家的好友請求嘛。”傑任說。

“你不給,屁事沒有。”

“好嘞,這不是沒聽你提起過你有心上人嘛。”

賀北望沒有否認,稍微帶了下溫卿山的肩,“走吧。”

“妹妹再見!”阿桑臉皮厚,根本不顧賀北望的眼刀。

“再見。”溫卿山回過頭沖他們揮手。

他們終於看清了溫卿山的臉,幾個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氣。

“不怪賀哥禁欲多年……”

“賀哥,是在等她長大吧……”

“賀哥才是真男人,這都不下手。”

“你以為誰都像你。”

還沒到排練室,溫卿山就聽到了穿透力極強的女高音。

“暑假也有人練嗎?”溫卿山問道。

“可能是老師。”賀北望帶著她轉了個彎。

排練室又大又亂,四處都擺放著樂器,吉他、小提琴、鋼琴、二胡,什麽都有。

架子鼓單獨放在了一個隔音室裏,賀北望邁進去,取下鼓槌,隨便敲了幾下練手。

溫卿山已經摘掉了遮陽帽,隨手紮了馬尾,靠在門邊。

“你坐這兒。”賀北望拿了個凳子到她面前。

“想聽什麽?”

“架子鼓是不是適合快歌?”

“抒情歌帶鼓點的也行。”

“那就簡單愛吧。”溫卿山說,“這是我媽給我買了MP3後,我下載的第一首歌,比較有紀念意義。”

“那太巧了。”賀北望彎了彎眼睛,“這也是我學架子鼓後,練的第一首歌。”

他連譜子都不需要找,拿手機放了歌,就直接開始打。

鼓聲準確地卡上了歌曲的鼓點,賀北望指節用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他低垂著眉眼,又酷又灑脫。

中間一段變奏,他還順帶著炫了技,鼓槌落點切換得太快,溫卿山眼睛都不敢眨。

最後收尾,鼓槌被拋在空中,落在股面上,剛好擊中樂曲的最後一個節奏點。

賀北望擡眼看過來,眼神熾熱,不加掩飾,溫卿山不受控制地撫上了心口。

讓她心跳加速的,是鼓聲,又不是鼓聲。

“賀北望。”她突然叫他全名。

“怎麽?”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他不用知道是什麽事,就答應道:“好。”

溫卿山笑了,“就答應了?”

“當然。”

“如果我說,你可不可以,等我成年……”

“卿山。”賀北望摩挲著鼓槌,掌心出了汗,“我一直在等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